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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生杀.血祭

    步入内殿,君臣并行。

    病乙鸫道:“你打算何时用那些人献祭?”

    魔尊指尖掠过娇艳的花朵,旋转轻折:“三天后,子时。”

    复又道:“圈养数时,生人怨气已炽,再假以鬼月至阴之气,与之前幽州积压的冤戾之气相叠。

    如此,足可打通魔界与幽州的地脉。”

    届时,要取人间无需再通过魔界入口。可由地脉直达,且不易被仙界察觉。

    倘若时机成熟,亦可利用白骨峰修仙者的戾气,再将化外之地各派的地脉逐一打通。

    仙者之根,当已仙毁之。

    只是,这些都需要天时地利乃至恰当的人和。

    “懂了。”病乙鸫收了玲珑噬幽瓶,也学魔尊折下花一朵。

    放置鼻尖轻嗅,旋即娇艳的花生机尽逝,竟如流沙般倾泻而下。

    “别大意,三日后比有一番风云苦斗。”魔尊道。

    病乙鸫白眼魔尊:“既知如此,你何故大殿之上说与众人听?”

    魔尊引着人到凉亭坐下,道:“他不动,如何仙界动?”

    “为何选在此时将青丘拉入局中?”我还以为,上万年你都忍了,当是将它放在最后。

    “呵,你不是很清楚吗?何故作此问?”捏起一把饵料,随意的撒入湖中。

    “好,我不问。不过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是与非。

    咱两,喝一杯?”

    摊手间,病乙鸫索性也懒得再问。取出珍藏许久的恨相逢和两只酒杯,一杯赠君一杯自酌。

    魔尊略带拥戴扬手接住飞来的美酒,微微摇晃然后放至鼻尖轻嗅。

    “嗯,还是当年的滋味。”

    忆往昔恨相逢,余生不饮天涯晚。愿你我不会有饮它的一天!

    病乙鸫歪在桌子上,举杯邪笑道:“是啊,敬当年你的不杀之恩。喝。”

    闻言,魔尊的眼眸渐渐蒙上了一片灰朦。记忆的抽离,往日的乍现。

    彼时,魔宫鹿血台旌旗飘展,魔威涛涛势擎天。

    高台上,血灵、生生梓、画风北、陵广、丁酸一予皆分列而坐。

    一口百炼鼎下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鼎内热水沸腾不息。还有,立在鼎边的人——勍伯。

    画风北两脚搁在长条桌上,人靠在椅子里悠闲的擦拭指甲。

    把玩了片刻,轻轻一吹:“我看这水也滚的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开始了。老这么等着,万一鸫君他不来咱还不吃啦?”

    龙肉啊,多难得的机会。还是自己送上门,不吃是罪过。

    血灵转着酒杯,笑言:“画风北,你其实是怕了他吧?”

    “胡说。”画风北想也不想,当即否认。

    “既然不是,那便安心侯着吧。依他的行事作风,断不会食言。”

    正说着,便听见病乙鸫的声音由远及近。

    “诸位果然待病某赤诚,病乙鸫竟不知在座的如此思念与我。当真是,在下的疏失。”掌托玲珑噬幽瓶的人,自云端洒然而降。

    话落间,人已入座。

    病乙鸫却是懒看众人,直言:“开始吧。”

    生生梓问:“既然如此,由谁动手呢?”

    血灵酒杯一顿,道:“我只要他血,其他的你们尽可随意。”

    疏陵广翻着《茶之经》,头也不抬,道:“听说大荤不好,食素能有益身心。诸位同素否?”

    丁酸一予扯动脸部肌肉,慢悠悠的道:“生生梓,我看啊这注意是你提的,不如就由你先。

    我们,随后就成。昂,诸位说是不是?”

    血灵颔首:“是这么个理儿,不过我觉得让鸫君来更合适。

    鸫君,你说呢?”

    病乙鸫把玩着玲珑噬幽瓶,眉眼微挑,看似不经心扬起的轻蔑:“这便是你血灵胆量吗?一个垂死的少年让你胆怯了?

    需用此下计迫使本君斩断前恩,是怕回来他报复吗?”

    “鸫君不用拿话激我,我向来奉行的便是斩草除根。

    作日你阻我等,就该有此觉悟。

    要么杀了他,已证你的魔心如初。要么,我等杀你。”血灵话落,登时氛围骤降,杀氛四起。

    “本君既保了他,便不惧尔等逼杀,有什么本事,咱们不妨手底下见真章。”病乙鸫抚着玲珑噬幽瓶,掌纳魔元催引风云。

    勍伯见状,不忍恩公为难,遂道:“恩公,可否上前一叙。

    勍箫尚有几句话想托付与您,望日后有缘转托我家小主人。”

    病乙鸫沉眉一敛,散了掌心魔元行至勍箫身侧。如今被制住的他,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你有何话托付与他?”

    勍箫松了一口气,他还怕病乙鸫犟着不肯来,届时便难办了。

    “恩公,劳您转告我家小主人。

    人这一生,从生到死,不过是学习如何放下的过程。

    生死也一样,聚散亦如是。

    叫他勿需替老朽报仇,勍箫此生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