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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在即

    皓轩将冻的浑身僵硬的叶雯婷直接送回了她的房中,由于夜已深,并没有惊动阿彩和柳姨。

    将她安安稳稳的放到大床上,盖好棉被,才转身打来热水,绞了帕子,准备为她擦一擦早已冻的麻木的双手和脸颊。叶雯婷缩在被子里浑身打着颤,牙齿都被冻的说不出话来。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心里恨不得拽住他打他几拳。

    皓轩知道她此刻心里定时恨透了自己,于是利落的绞好帕子,来到床前,伸出大手直接隔着帕子包裹住了她冻的发青双手,面上带着歉意的微笑,温声问道:“这样暖和些了吗?“

    手被他这样抓在手心,叶雯婷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毕竟在她看来,两人除了有婚约在身之外,还没有到如此亲密的地步。再看看皓轩那张因寒冷而变的有些青白的脸,心中虽然有些生气,但始终还是隐隐有些不忍。

    这个人寒夜将自己带出去,只是为了弄清心中想要的几个答案。叶雯婷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意愿和想法也会让明朗之外的另一个男子如此紧张和不安。

    她不是一个心狠之人,也不像古代闺秀那般古板和矜持。她懂得这份情感,也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或许自己真的已经在他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称为牵挂的种子,所以他才会因为在乎而牵挂,又因为牵挂而患得患失的吧。

    叶雯婷心中虽气愤,但终究不忍让他担心,带着些微的鼻音,微微一笑,回答道:“嗯,用帕子敷了之后果然好多了!“

    这样反复为她擦了几次双手和脸颊,叶雯婷冻的僵硬的身子终于缓和了不少。再看看皓轩身上本就单薄的衣袍,反而有些担忧。用隔着帕子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然后轻声说道:”你穿的挺单薄的,别着了凉,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我敷过帕子之后已经好多了,你不用一直守在这里的!“

    皓轩隔着帕子用力握了握她的双手,平日里清澈透亮的眼神此时却有些灰暗,“你就这么急着让我走吗?难道对于我,你就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自己一个大男人如此哀怨的问心上人这样的问题,他自己都忍不住鄙视自己,可是,这个问题一直盘踞在自己心里,不问出口又有些不甘心。因此,左思右想之下,觉得还是算了,节操神马的先靠边站吧,等以后再慢慢捡回来就是。

    叶雯婷看着眼前这个竟然有些像孩子一样闹别扭的男子,一下子就被逗乐了。从他的手心抽出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嗤笑道:“行了,别如同孩子一样闹别扭了。你的事情我不是早已知道了吗,还能有什么想要问的?时辰不早了,你快些回去睡吧!再有几日离京,恐怕少不了你忙呢。“

    皓轩默默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了床边。在他转身的瞬间,叶雯婷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名为受伤的东西,忽然间就觉得有些刺眼,嘴角间弯弯的笑意也不知不觉淡了下去。自己终究是伤到他的心了吗?

    果然,玻璃心的美男最麻烦!可是,偏偏自己如此心软,怎么办?

    皓轩放下手心的帕子,没有吭声,一步步朝门外走去,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叶雯婷终究觉得有些不忍,掀开棉被站在了床边,对着他的背影最终还是喊住了他,“皓轩,你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吗?那,以后见了面,你也打算不理我了吗?”

    站在门边,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焦急的喊出,微凉的心,忽然有了一丝暖意。他很想转过身,快步走回她的身边,将她紧紧的抱在自己怀中。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能,那样的话,自己在她心中仅存的友谊可能也会随之东流。

    压抑住心中波涛汹涌的情感,定了定神,转头温声对她笑道:“天确实不早了,如此呆在你的房中已是十分失礼,阿轩确实也该回去了。待他日婷儿有了想要对我说的话,阿轩再洗耳恭听吧!如此,告辞了!”话落,一袭青衣便缓缓消失在了暗夜里。

    接下来的四日,果然如叶雯婷所言,皓轩每日都要忙到很晚,叶雯婷去过几次前院,却始终没有勇气再到他的房间清闲的喝茶聊天。好在这几日全府上下都在忙着回京一事,她的心里倒也有了一些坦然。

    在皓轩的安排下,叶家这处宅院卖到了一个商户手中,叶夫子本就过的十分简朴,除去几人要带走的随身之物,其余物件挑挑拣拣便也一起卖掉了。

    叶雯婷在得到回京的消息后,就叫来阿彩和阿来,问了一下她们的意愿,毕竟此次回京说白了会有很多风险,她在不想在真的发生无法预料的事情后而连累到无辜的人,如果他们想要留下,叶夫子和她绝不会为难。至于柳姨,毕竟当年就是外祖家的丫鬟,她的去留,还是叶夫子跟她商量之后再做打算。

    阿彩虽然只是十三四岁的小丫鬟,可在叶雯婷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早已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听说让她和阿来离开,哭了很长时间,叶雯婷不忍,最终还是决定一起去京城。

    叶府宅院卖掉后才一天,陈家就得到了消息。毕竟是翠微镇第一大商户,各方消息往来灵通的很。大管家将这个消息禀告给陈景逸之后,陈景逸很快便阴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