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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

    皓轩看了一眼叶雯婷充满疑惑的脸,淡淡一笑,正好对上了叶雯婷的双眸。霎那间的四目相对,叶雯婷又想起了那日那张没有一丝瑕疵的绝色容颜,心跳猛地又漏掉了半拍,为了不被发现此时心中的窘迫,叶雯婷连忙别开了眼,轻咳了一声。

    皓轩则好似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只相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转头又对沉默不言的尹文吉和叶夫子宽慰了几句,便转身出去回了自己房里。

    叶夫子和尹文吉此时也没有了下棋的兴致,各自沉默着坐在桌边喝茶。叶雯婷此时心里是各种疑惑,偏偏这两个臭老头又都不肯再多说一句,郁闷了片刻也转身回了后院。

    年后除了前几日下过一场大雪之外,接下来这几日一直都是暖阳高照。

    叶雯婷回了后院,却没有了往日晒太阳的心情。她此时依旧很是烦闷。仿佛心中有一个编织的很大的网将她困在里面,无论怎样努力都没有办法逃出网外。站在院中沿着回廊来回走了很多遍,阿彩看着小姐如此苦恼的样子,静静的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叶雯婷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走了有多少圈,终于停了下来,望着头顶五彩斑斓的日光,深深吸了几口气,几番吐纳之后,烦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知道,这么不冷静并不是因为害怕赴陈家之约,而是由于皓轩。她烦躁自己为什么会总想关心他的事情,为什么一遇到有关那个人的事情,就会莫名的想要去了解。

    她静静坐在廊下想了很多事情,想了自打认识皓轩以来所有的点点滴滴,想来想去,反而觉得自己对这个共同生活了许久的人竟然没有多少了解。除了那日他主动告诉了自己的身世,还有那张可以轰动众人的绝色容貌之外,几乎对他一无所知。

    想来皓轩也曾不止一次的帮助夫子和自己,自己呢好像除了那日为他煮过一次粥之外再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于一直无私帮助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所为是不是真的有些太不够意思?

    叶雯婷深深反省了一下自己,决定以后要多多关心一下在这个院里共同生活的人,比如张罗张罗柳姨的亲事,多多关注一下皓轩的安危和心事,还有阿彩和阿来,阿来看上去好像是有些喜欢阿彩的吧?过两年阿彩年岁大一些,便让他们成亲好了!

    经过一番反省和深思熟虑,叶雯婷终于知道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不足。心情平静了,天色也渐渐不早了。

    回到房中,心满意足的吃了晚饭,想起前世晚饭后经常会去小区外散步,于是心血来潮,也到院外坚持走了个十几二十圈,才两腿发酸的回房沐浴去了。

    叶雯婷泡在热气腾腾的木桶里,心里盘算着明日到陈家赴约一事,不知皓轩是不是真的做好了万全准备,还是为了安慰那两个老头故意有此一套说辞的?如果明日之约真的是个陷阱,那自己这条得之不易的小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想到这里,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夜,除了尹文吉和皓轩师徒两人,没人睡得安稳。就连陈景逸此时也是烦躁异常,已经到了亥时,依然在前厅坐着,地面上有四五个摔得粉碎的茶杯,乍看上去一片狼藉。

    “爹,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话的正是陈景逸的大公子,名为陈言。他从朋友处刚刚回来,一进前厅,便见到陈老爷一人还在这里坐着。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早已摔得粉碎的茶杯,还有老爷子暗沉的脸色,心中有些了然,便缓缓走到了陈景逸身旁坐了下来,看看有什么可以为他分忧的。

    陈景逸慈爱的看了一眼带着满身寒气的陈言,摇了摇头,“爹没事,只不过下人办事不力,心情有些烦躁罢了。言儿从外面赶回来,身子定是凉的紧,还是早些回房沐浴休息吧!“

    陈言摇了摇头,有些担忧的说道:“爹爹心中如有什么烦心事可与言儿说说,作为陈家长子理应为父分忧的!“

    陈景逸虽然妻妾成群,可是儿子却只有两个,这个陈言是正妻所生,如今已经十七,另一个陈烨是妾生,现在只有八岁。

    陈言自小温顺懂事,又是正妻所生,陈景逸一直疼爱的紧。自己手里虽然人命无数,可从不曾教导自己儿子跟自己一样。陈家世代从商,虽然富有,可是在世人眼中这等身份仍是上不了台面的。幸好陈言这孩子自小爱读书,十五岁就中了进士,这也是让他觉得异常欣慰之事。

    陈景逸疼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的烦恼也去了大半,有子如此,其他事算个什么?就算是为了言儿积德好了,就让那叶家丫头再多活个几年又算的了什么?

    “言儿懂事,为父深感欣慰。只是这几日生意上有点烦心事,为父已经派人去解决了,言儿就不要跟着担忧了,明日是上元佳节,为父请了叶家丫头和一个教书先生来府上做客,到时言儿跟为父一起招待一下客人就好。”想到叶雯婷,陈景逸眼底又悄悄闪过一抹杀气。

    陈言听闻要招待叶家小姐,立即面露喜色,“言儿眼下本就无意成亲,咱们与叶家的亲事没成,也正中了言儿的本意。开始还担心爹爹会因为此事迁怒于叶家,如今知道爹爹如此厚待他人,言儿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