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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清风院中,裴茵这会儿已换了寝衣,靠在床头暖着汤婆子看书,只听丹竹忽然来报,说是肃清居来人请她过去。

    眼下正是准备就寝的时辰,这个时候来人请她去肃清居?裴茵心中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可是殿下毒发了?”

    “来人没说何事,但瞧着并不着急,应当不是毒发,”丹竹如实道,接着脸上不禁浮起笑容“这个时辰,许是召王妃侍寝呢。”

    裴茵看了眼丹竹脸上洋溢的笑容:“……”

    听着怎么还不如毒发呢。

    丹竹只知凌王中毒之事,不知他们二人之间已有约定一事,会有误解也不奇怪。然裴茵却是知道,侍寝大约是不可能的,但既不是毒发,还能是何事?

    左右肃清居来了人,她也不能不去,不过思及在马车上凌王阴翳的神色以及今日反常之举,裴茵心生几分畏惧,赶忙掀开被子,叫丹竹替自己更衣。

    “奴婢帮王妃绾个流云髻可好?”丹竹一面帮王妃系着腰带,一面问道。

    “动作快些,别耽误了。”裴茵哪还有心思梳什么发髻。

    没想王妃竟如此心急,丹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也对,王妃即使披散着长发,也是极美的。”

    裴茵不知丹竹想到哪去了,也没功夫再同她解释,只在穿好衣衫后,随手绾了个最简单的发髻,再插了根白玉簪子,拿起手炉,便往肃清居快步赶去。

    肃清居中,楚延走后,贺云年压根就没看桌上摆放的那盅药,径自又练起剑来。

    裴茵行至肃清居外时,便是见到院中正在练剑且一身煞气的贺云年。

    裴茵驻足,不敢进去,只在院外远远唤了声“殿下。”

    贺云年循声看去,没想她此时会来,手臂出力,长剑愣是直直飞了出去,直扎在院中的那颗长青松上。

    裴茵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何事?”手中没了剑,贺云年负手立在院中。

    “敢,敢问殿下寻我来何事?”裴茵小心翼翼问道。

    “本王寻你?”贺云年凤眸轻眯,随即明白过来,这当是楚延的主意,且夏戎也参与其中。

    裴茵来得匆忙,并未披上披风,只靠怀中暖炉取着暖,加上被贺云年这么一吓,只觉身子愈发冷了起来。

    贺云年觑了眼她怀中捧着的手炉,仍是他先前所赠的那一个,又见小姑娘吓脸色发白的样子,心头一松,低声道了句“进来”,便转身径自朝屋内走去。

    裴茵跟在贺云年身后,仍不知贺云年找她来所为何事,却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头,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贺云年因方才练剑,身上出了层薄汗,此时衣襟微敞,隐约可见里边结实的线条肌理。裴茵一入房中,抬眼便瞥见他微敞的衣襟,又回想起方才丹竹所言,不会真是吧……裴茵赶忙将头低下,小脸不禁泛起红晕。

    直到低头后看见桌上摆放着一个白瓷药盅,裴茵才回过神来。房中充斥这淡淡药味,还有些血腥味,当是从药盅内传出来的,方才太过紧张,竟一时未留意到。

    裴茵的视线最终落在白瓷药盅之上,脑子飞快转动着,很快便得出个结论来,凌王殿下当是找她来试药的。

    前几次的药,皆是她先服下之后,凌王殿下后才服下的,今日这药不是出自她手,但事关解毒,自是不能大意。

    思及此处,裴茵伸手主动将药盅打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裴茵手上动作一顿,隐约猜到这药的药引当是某种动物的血,难怪先前会有“日日饮血”那般骇人的传言传出,想来那谣言是假,可笑她当时竟还信以为真,在洞房花烛夜做出那般唐突之举。